和男友分手后,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宋政傅青隐无删减+无广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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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作者:芥婕
  • 更新:2025-01-09 15:02:00
  • 最新章节:第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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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洞门古韵十足,将他与窗外的夜景圈在一处。

他腰身笔挺若青松,眉眼沉敛,有种古代权臣的儒雅清隽。

傅青隐想,宋政真的很适合入画。

她走近,问候了声,“你要去洗澡吗?”

宋政收回了目光,视线落在对面,“坐。”

傅青隐一愣,乖乖听话坐在对面。

她这才看清楚,桌上的盒子里装着一打毛巾。

似乎还是热的,有着雾气在往上升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手。”宋政向来少言寡语。

说服傅青隐嫁给他那几天,算是他说这辈子话最多的时候。

傅青隐慑于他的威势,听话抬起右手。

纤细瓷白的手腕上缠上一块热帕子。

他骨节分明的五指轻握着傅青隐的手腕,动作慢条斯理,却十分妥帖。

傅青隐有些惊讶,但没收回手:“你怎么知道我手酸?”

“还挺舒服的。”

她有轻微的腱鞘炎,多年画画留下的老毛病。

今天下午沉浸式画了一下午,还是被宋政喊醒时才意识到手腕有些不适。

宋政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
“喊你吃饭的时候,你揉了下手。”

傅青隐才想起来,她那会下意识揉了揉手腕。

“你观察的真仔细。”

这种妥帖细致,傅青隐十分佩服。

宋政把三条毛巾轮流给傅青隐热敷,最后才问:“感觉如何?”

傅青隐动了动手腕,笑道:“确实轻松很多了!”

宋政把东西收走,进了浴室。

傅青隐擦完水乳准备上床时,就看到床头放着两个蒸汽眼罩。

不用想,肯定是宋政安排的。

宋先生的体贴,真是无处不在。

一夜安然好眠。

第二天一早,傅青隐睁眼看见宋政时,已经淡然了很多。

她刚有动作,宋政就睁开了眼。

那双过于漆黑深沉的眼眸,在清晨透着几分慵懒,少了几分压迫气势。

傅青隐轻声道:“早安。”

“早。”宋政低磁嗓音泄出几分慵懒。

像是细密的雪落在耳朵里麻麻的,又带着点凉意。

傅青隐指尖轻轻捏了耳朵,压下那股热意,转身进了洗漱间。

今天算是三朝回门,不过下午才去傅家老宅。

傅青隐想到那幅画,总有些不安,准备找个借口先回芳色院一趟。

一下楼,她就奔向画室,想把昨天的画取了出来递给方管家。

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对护腕,傅青隐眸光一怔。

她站在原地片刻,才去拿画。

原本都要走出门了,又忽然小跑到桌旁,把护腕一起拿走。

傅青隐把画递给方管家:“麻烦帮我把它们放到车的后备箱里,我要带回芳色院。”

方管家笑着接过画,看到护腕,解释了句。

“这对护腕是先生替太太选的。”

“太太是不准备用吗?”

傅青隐:“我后天要去学校上课,准备一起带过去用。”

方管家立马扬起一抹我懂的笑容。

傅青隐:“……”

她只是不喜欢辜负别人的一番好心。

用完早餐,宋政才问:“你要去芳色院?”

傅青隐点头:“嗯,我们结婚了,也该上门拜访姜爷爷的。”

“正好前段时间姜爷爷给我布置了作业,我想一起带过去。”

傅青隐学国画,是由国画大师姜逸之启蒙。

后面读书考学的事情,也是姜老爷子一手安排。

她是姜老爷子货真价实的亲传弟子。

姜傅两家渊源颇深。

姜家老宅就在傅家老宅隔壁,两个老爷子打打闹闹一辈子,感情深厚,非常人可比。

姜老爷子对傅青隐来说是师父,也是最尊敬的长辈之一。

《和男友分手后,我爱上了他的小叔宋政傅青隐无删减+无广告》精彩片段


月洞门古韵十足,将他与窗外的夜景圈在一处。

他腰身笔挺若青松,眉眼沉敛,有种古代权臣的儒雅清隽。

傅青隐想,宋政真的很适合入画。

她走近,问候了声,“你要去洗澡吗?”

宋政收回了目光,视线落在对面,“坐。”

傅青隐一愣,乖乖听话坐在对面。

她这才看清楚,桌上的盒子里装着一打毛巾。

似乎还是热的,有着雾气在往上升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手。”宋政向来少言寡语。

说服傅青隐嫁给他那几天,算是他说这辈子话最多的时候。

傅青隐慑于他的威势,听话抬起右手。

纤细瓷白的手腕上缠上一块热帕子。

他骨节分明的五指轻握着傅青隐的手腕,动作慢条斯理,却十分妥帖。

傅青隐有些惊讶,但没收回手:“你怎么知道我手酸?”

“还挺舒服的。”

她有轻微的腱鞘炎,多年画画留下的老毛病。

今天下午沉浸式画了一下午,还是被宋政喊醒时才意识到手腕有些不适。

宋政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。

“喊你吃饭的时候,你揉了下手。”

傅青隐才想起来,她那会下意识揉了揉手腕。

“你观察的真仔细。”

这种妥帖细致,傅青隐十分佩服。

宋政把三条毛巾轮流给傅青隐热敷,最后才问:“感觉如何?”

傅青隐动了动手腕,笑道:“确实轻松很多了!”

宋政把东西收走,进了浴室。

傅青隐擦完水乳准备上床时,就看到床头放着两个蒸汽眼罩。

不用想,肯定是宋政安排的。

宋先生的体贴,真是无处不在。

一夜安然好眠。

第二天一早,傅青隐睁眼看见宋政时,已经淡然了很多。

她刚有动作,宋政就睁开了眼。

那双过于漆黑深沉的眼眸,在清晨透着几分慵懒,少了几分压迫气势。

傅青隐轻声道:“早安。”

“早。”宋政低磁嗓音泄出几分慵懒。

像是细密的雪落在耳朵里麻麻的,又带着点凉意。

傅青隐指尖轻轻捏了耳朵,压下那股热意,转身进了洗漱间。

今天算是三朝回门,不过下午才去傅家老宅。

傅青隐想到那幅画,总有些不安,准备找个借口先回芳色院一趟。

一下楼,她就奔向画室,想把昨天的画取了出来递给方管家。

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对护腕,傅青隐眸光一怔。

她站在原地片刻,才去拿画。

原本都要走出门了,又忽然小跑到桌旁,把护腕一起拿走。

傅青隐把画递给方管家:“麻烦帮我把它们放到车的后备箱里,我要带回芳色院。”

方管家笑着接过画,看到护腕,解释了句。

“这对护腕是先生替太太选的。”

“太太是不准备用吗?”

傅青隐:“我后天要去学校上课,准备一起带过去用。”

方管家立马扬起一抹我懂的笑容。

傅青隐:“……”

她只是不喜欢辜负别人的一番好心。

用完早餐,宋政才问:“你要去芳色院?”

傅青隐点头:“嗯,我们结婚了,也该上门拜访姜爷爷的。”

“正好前段时间姜爷爷给我布置了作业,我想一起带过去。”

傅青隐学国画,是由国画大师姜逸之启蒙。

后面读书考学的事情,也是姜老爷子一手安排。

她是姜老爷子货真价实的亲传弟子。

姜傅两家渊源颇深。

姜家老宅就在傅家老宅隔壁,两个老爷子打打闹闹一辈子,感情深厚,非常人可比。

姜老爷子对傅青隐来说是师父,也是最尊敬的长辈之一。

宋政忙,她同样也忙。

到了周末,傅青隐难得有时间歇息。

她专门去了趟苏州,带着被江妩剪烂的蜀锦旗袍。

傅奶奶是古苏绣坊传承人,如今继承古苏绣坊的是她的大弟子孙染青。

傅青隐打开—直端在手上的盒子,露出里面的旗袍。

孙染青看到被剪碎的旗袍,大惊失色,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

傅青隐愧疚的低下头,“是我不小心,遭人报复。”

孙染青十分心痛,“老师的绣品本来就不多,件件都是精品,尤其是这件蜀锦旗袍,算是巅峰之作了。”

“怎么会有人下得了手!”

有那么—瞬间,孙染青都恨不得把剪旗袍的人揪出来狠狠打—顿。

她老师的绣艺巧夺天工,好几件都进了博物馆做珍藏。

傅青隐手上这件旗袍,都能做—个老绣坊的镇店之宝了。

傅青隐轻声道:“孙姨,这件旗袍还能修补吗?”

孙染青小心翼翼的看了下被剪断的口子,缓缓的摇了摇头。

“要是原样修补肯定不成。”

“老师的针脚太密,风格独树—帜,我也只得了—半传承。如果要强行修补,反倒会坏了美感。”

“真没办法了?”

孙染青的心也在流血。

这件旗袍,她也只有在遇到难处的时候才会借来—看。

如今却被人毁成这样。

师父十年心血毁之—旦,如何让人不痛心?

孙染青面露犹豫,“也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
傅青隐眼睛—亮,“孙姨,您知道这件旗袍对我意义非凡,如果有办法,请—定告诉我!”

孙染青:“想要修补这件旗袍,起码绣艺要和师父的水平差不多。”

傅青隐顿时想起—个人,“方奶奶?”

孙染青尴尬道:“你还叫她奶奶?”

傅青隐笑了笑,“奶奶说过,长辈可以无礼,晚辈却不能不尊重。”

“师父就是太好性子了。”孙染青感慨了—句,又道:“想要修补好旗袍,只能找她试—试了。”

“只是你知道的,两家有旧怨,她—听你是师父的孙女,怕是门都不会让你登。”

傅青隐垂眸,定定道:“有希望就好。我肯定要去试—试的。”

孙染青也跟着叹了口气,“我安排车送你过去?”

傅青隐摇了摇头,“我开了车,也知道方奶奶的地址。”

“那你小心点……那老人家脾气坏得很,可别被欺负了。”

傅青点了点头,路上还顺便买了些礼品。

方奶奶全名方锦,当年也是古苏绣坊的弟子,还是傅奶奶的师妹。

方锦能力强,还心高气傲。

不服气老坊主把古苏绣坊传给傅奶奶,就离了师门又创了个绣坊,取名就叫苏古绣坊。

打擂台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。

苏锦很有商业头脑,短短几十年来把苏古绣坊发展的不逊古苏绣坊。

如今为了顺应时代,还更名为苏古工作室。

这个老人家,什么都厉害,连记仇都厉害。

硬生生记了傅奶奶几十年仇,迄今为止还不许两个绣坊的人有任何交流。

当初苏城搞苏绣交流大会。

苏锦直言古苏绣坊参加,她的苏古工作室就不参加,把活动筹办人愁出了半头白发。

傅青隐想找她帮忙,简直难如登天。

不过傅青隐不怕难,就怕无计可施。

谁知开门不利,刚到方锦家,就碰到方锦的女儿。

傅青隐礼貌问好:“方阿姨。”

方云看见傅青隐手上提着东西,轻哼—声,“呦,今天吹哪门子风,把傅小姐吹到我家门口来了?”

方云没她妈的本事,倒是和她妈—个脾气。

手镯碧绿,圈在傅青隐纤细白皙的手腕,像是春日碧波缠绕着白玉。

她好像天生就适合戴这些名贵的珠宝。

宋政淡淡夸了句,“小姨眼光一向不错。”

陆闻云美滋滋道:“真是结了婚就不一样了。”

“我竟然能从你嘴里听到夸我的话?!”

“实在难得!”

一边说一边煞有其事的摇头。

傅青隐被逗的想笑。

陆闻云:“行了!你外公和你妈估估计都快坐不住了,赶紧进去吧。”

进了客厅,宋政带着傅青隐再一个个正式认了人。

陆外公慈和可亲,宋政母亲陆闻安也温柔大气,十分具有亲和力,谈笑间就让人不自觉的交了心。

陆闻安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。

三十年前,她才二十岁,还在读大学。

那时陆家遭遇经济危机,生死就在一念之间。

她拒绝和同龄的富二代进行联姻,毅然选择了嫁给大她二十岁的宋思鹤。

年纪轻轻就给人当后妈,被圈子里的人当做饭后闲谈的主角。

二十年间,她生下宋政,又借着宋家的势扶着陆家步步高升。

在宋政父亲六十岁那年提出离婚,净身出户,重回陆家掌权。

十年间,陆闻安专注搞事业,把陆氏集团版图扩大不止三倍,独自撑起陆家一片天。

如今她是陆氏说一不二的当家人,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常客,更是华国女强人的代表。

傅青隐以为,自己的婆婆会是个十分干练强势的形象。

实际相处起来,却觉得和传闻中大相径庭。

或者说,陆家的所有人都十分好相处,好到让傅青隐受宠若惊。

她被哄的晕头转向,稀里糊涂的,就应下在陆家住一晚上。

傅青隐刚应下,立马意识不对。

她抬眸看向宋政,眨了眨眼睛,希望他能说两句拒绝的话。

大家也看向宋政。

宋政嗓音沉稳:“我都听青隐的。”

小姨陆闻声笑道:“看不出来我们家阿政还是个妻管严。”

“这叫什么?妇唱夫随?”

其他人都跟着一起笑。

傅青隐:“……”

有点想把刚刚说的话吞回去。

宋政坐在一旁,安静看着傅青隐和陆家人相处。

几句话间,她妈就把他太太的底全给摸透了。

他这个单纯的太太,还在一旁傻乐,被糊弄的晕头转向。

宋政眼底也难得有几分忍笑。

吃午膳时,陆家人热情依旧。

傅青隐望着碗中堆得高高的菜,满脸无奈。

耳畔响起宋政低沉的嗓音,“吃不完?”

傅青隐悄悄看了他一眼,斯文的点头,“太多了。”

宋政淡然的把她碗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。

傅青隐用眼神无言道谢。

这场景,全落在陆家这群人精的眼里。

各个都只当没看见,心里偷笑。

用完午饭,傅青隐陪着几位长辈聊了会天,才跟着宋政上楼午休。

陆家早为他们安排了房间。

傅青隐一进门,就问宋政:“我今天表现的还好吗?”

“不错。”

傅青隐沉默了会,才道:“其实我知道妈和我聊天的时候,是在摸我的底。”

“爷爷的事情、我和宋子言的事情,我都是故意告诉给她的。”

傅青隐很是坦然,“她是我婆婆,我嫁给了她儿子,总不能一直瞒着自己的过往。”

“与其等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到妈的耳朵里,惹出其他是非,不如我先和她坦白了。”

“我运气好像不错,妈是个很大气宽容的人。”

宋政眸光沉沉的看着她。

是他小瞧了他的太太。

不知何时,宋政站在门口,身长玉立,如远山巍峨厚重。

他臂弯搭着一件淡青色的女士风衣,缓和了几分压迫感。

风桃和她的狐朋狗友看到来人,瞪大双眼,头皮一麻,下意识挺直了腰杆。

一个个喊道:“七爷!”

风桃:“小叔……”

隐约间还听到一个人喊了句七叔公。

傅青隐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了。

宋子言的面色无与伦比的难看。

宋政淡淡瞥了他一眼,“哑巴了?连人都不会叫了?”

宋子言咬唇,喊了句,“小叔。”

宋政眼神淡漠,一言不发。

落在宋子言身上的威压却更加可怕。

宋子言面皮抽搐,强压心中的愤懑,还是低头喊了句,“小婶婶。”

宋政这才挪开视线,对着一旁警察道:“抱歉,家里孩子不懂事,叨扰诸位了。”

宋政气度沉稳,举手投足皆透着一股斯文气度,

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。

警察还要说什么,忽然手机响了起来。

接了个电话后,脸上轻松了几分,“既然是家里事,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。”

说着,就把人带走了。

过了会,风桃硬着头皮上前,“小叔,您怎么来了?”

风桃母亲出自宋家,不过不是嫡系,算是有些远亲。

她眼神在宋政和傅青隐旁来回打量,“你们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傅青隐:“……我和宋先生领证了。”

“现在算是你和宋子言的小婶婶了。”

风桃整个人都斯巴达了。

“小……小婶婶?”

傅青隐也怕吓着她,浅笑道:“月底前我们会举办婚礼,到时候桃桃你来给我做伴娘?”

风桃像是在做梦一样,浑浑噩噩的点了下头。

“好,好呀。”

宋政看了眼傅青隐,把臂弯间的风衣递过去。

他淡声开腔:“不怕冷?”

傅青隐一顿,“刚刚走得急,也没感觉到,这会真感觉到冷了。”

说着,把风衣往身上一披。

手到袖子时卡了下。

宋政自然伸手,帮她把衣袖弄好,还体贴的帮傅青隐把被压住的头发拿出来。

两人的接触熟稔自然,倒有种老夫老妻的沉稳默契感。

这一画面,镇住了不少人。

傅青隐看了眼宋政,“我们可以走了吗?”

宋政把车钥匙递给傅青隐,“去车里等我。”

傅青隐抿了抿唇,轻声道:“好,我在下面等你,你小心点。”

她其实也怕宋子言气疯了,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
宋政似乎看穿了傅青隐的想法,勾了勾唇,“他不敢。”

简单三个字,傅青隐瞬间安心。

她牵着风桃的手下楼,风桃其他的朋友也跟着一起散了。

坐在车里,风桃才缓缓回神,惊叫道:“青隐,你竟然和宋子言小叔结婚了?!”

傅青隐淡定提醒,“也是你小叔。”

风桃摆手,不在意道:“那是我妈想攀宋家这门亲戚,故意让我这么喊的。”

“宋子言才是七爷的嫡亲大侄子。”

说到这里,风桃忽然哈哈大笑起来,“现在也是你的嫡亲大侄子了。”

傅青隐:“……”

笑了半天,风桃才问道:“你,真和七爷结婚了?”

“保真。”傅青隐:“结婚证都领了,还能骗你?”

“牛逼!”风桃对着傅青隐竖起大拇指,“你连七爷那株高岭之树都能折到手,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小婶婶了!”

“高岭之树?”

沉淡的男声落入耳中,风桃瞬间全身僵硬,呆滞的看向站在车门口的男人。

风桃心虚喊了声:“小叔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宋政问这话时,视线落在傅青隐身上。

傅青隐见风桃太怂,自己硬着头皮解释,“就是说你很高冷正直。”

“大家都说高岭之花,你是男人,她就用了个树代替。”

宋政扫了眼风桃:“怪不得你语文年年不及格。”

风桃:“……”

傅青隐:“……”

宋政一来,性子跳脱的风桃缩着脖子躲在一旁,跟个鹌鹑似的。

半天不敢出声。

傅青隐温声问道:“桃桃,是直接送你回家?”

风桃乖巧点头,小眼神使劲往后视镜打量,生怕看到宋政有动作。

傅青隐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难得看到你这么乖。”

风桃眼神幽怨的看向她。

她这都是为了谁?

早知道闺蜜折了宋小叔这棵老树,她……还是要去找宋子言的麻烦!

毕竟宋小叔再怎么教训宋子言,始终没她来的粗暴爽快!

风桃正要说什么,肚子忽然咕噜叫起来。

傅青隐忍笑:“晚餐没吃?”

风桃瘪瘪嘴,睁着一双无辜委屈的大眼睛,活像是动漫兔子表情包。

她本来就长得偏小巧可爱,还生了一双圆润水灵的眼睛,只看外表又乖又可爱。

傅青隐当初就是被她这张脸给骗了。

风桃:“我憋了一整天的气,没什么胃口。”

“折腾了宋子言后才算出了气,现在好饿……”

傅青隐看向驾驶座的宋政……也有点心虚。

“这附近有什么店子吗?”

宋政:“你呢?”

傅青隐:“我也有点饿了。”

晚餐她也没吃个什么。

宋政点了点头,没再说话,开车直接带两人去了一家私房菜馆。

下车时,风桃迫不及待冲进私房菜馆。

傅青隐站在车头等了会宋政。

见他下车,和他并肩而行,缓缓出声问道:“今晚的事,对你有影响吗?”

没听到回复,傅青隐抬头看宋政。

就见他垂眸静静看着她。

头顶穹苍黑沉如墨,都不及他眼底情绪深沉。

有那么一瞬间,傅青隐险些被他眼底的深海吸走,失了分寸。

宋政:“担心我?”

傅青隐犹豫片刻,点了点头,“我怕宋子言和二哥二嫂记恨上你。”

她无法理所当然的享受宋政对她的好。

此刻自然也免不了担心宋政会不会受到影响。

宋政看到她眼底的担心,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,一如既往的沉稳。

“他们不敢。”

他的大掌,一触即离,厚重又内敛。

傅青隐只觉得头顶微热,有些不自在的撩起落在耳畔的发丝。

“如果有什么事……你也别瞒着我。”

“我们是夫妻,起码要互相坦白。”

她垂下眼眸,将眼底的忐忑遮掩。

头顶,宋政嗓音沉沉浮浮,最后化作一个字,“好。”

傅青隐自己都没察觉。

在宋政应下一个好字时,她眼底的忐忑散尽,桃花般粉润的唇瓣微勾。

站在宋政的角度,正好能看到她清风拂柳般的一笑。

似昙花于月夜中悄然中绽放。

她很美,他一直都知道。

喝酒后的傅青隐,似乎有些絮絮叨叨。

在宋政面前也没那么拘束。

宋政嗓音微哑:“烟烟?”

傅青隐乖巧点头:“嗯,我的—个好朋友。”

顿了顿,她似乎想到什么主动解释道:“刚刚送我来的是她哥哥。烟烟住的离餐厅近,就先送了她。”

“嗯。”宋政伸手接过她的包,“先回家。”

傅青隐站在原地没动。

她忽然道:“我今天和烟烟夸了你。”

宋政眉头微动:“嗯?”

傅青隐下巴微抬,唇角勾翘,透出股小小的傲娇。

她这模样,活像是—只等人夸赞的傲娇小猫,可偏偏又性格含蓄清淡,不好意思直言。

明亮的眼眸倒映着星辰,也倒映出宋政沉稳冷肃的面庞。

她的眼里,盛满了他。

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,傅青隐才会敢这么放肆的打量宋政。

“我告诉烟烟,你很好!”

“你是我丈夫,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男人,我希望她能祝福我们。”

宋政眸光漆黑,扫过她瓷白粉润的脸颊。

眸含秋水,墨发半垂。

眉眼清清淡淡的,又透着股难言的乖巧。

傅青隐今天穿了件白色绣墨兰旗袍。

水墨底纹,质感温润雅致,纤腰素素,尽显江南雅韵格调。

瓷白的耳垂上坠着两颗水滴状的红宝石,将她清冷的气韵冲散,平添几分妩媚。

“我什么地方好了?”宋政缓缓开腔,淡声询问。

傅青隐细数着宋政的好,“你体贴、细心、稳重,还很会包容人……”

还要再夸两句,宋政忽然抬手捏住傅青隐耳朵上的红宝石耳坠。

傅青隐猝不及防,茫然抬眸,正好对上他微抿的薄唇。

男人的指腹缓缓抚摸过冰凉的红宝石。

漆黑如墨的眼眸里,欲望和克制化为—体,浓稠的分不清彼此。

树梢叶片落下,他忽然俯身。

唇瓣上初时泛起—阵凉意,尔后是温热弥漫。

宋政灼热的呼吸将她笼罩,—步步入侵。

傅青隐慌张后退,腰间却多了—只厚重宽大的手掌,将她紧紧桎梏。

唇齿相依,气息勾缠。

她落在他怀里,如—抹白落入深海,眨眼间被吞噬。

这—吻,绵长悠久,暗情浮动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宋政才松开傅青隐。

他的嗓音微哑,“宋太太很会夸人。”

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,还是不好意思,傅青隐的面颊晕染开—抹胭脂红。

她眼眸低垂着,微微颤动,遮掩眼底的情绪。

“我们上楼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被酒意熏染后的宋政,嗓音有股难言的性感。

这个吻,来的仓促浓烈,过后却自然从容。

也许只有偶尔回想起时,那股浓烈炙热会钻出记忆,从心尖燃烧到肺腑,久久不散。

两人谁都没特意提,只当是成年男女间,水到渠成的事。

进了院子,傅青隐问:“你怎么来这了?”

“等了多久?”

她本来想说怎么不给她发个消息。

话到嘴边,立马拿起手机看了看,果然看到了宋政发来的消息。

已经是两个半小时前的事情了。

这样看来,宋政应该是等了好—会。

傅青隐有些不好意思:“和烟烟聊天聊着上头了,忘了看消息。”

宋政:“是我临时改行程,没提前通知你。”

“苏城现在也挺冷的,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。”

“怕打扰你正事。”

“事情再重要,也没你的身体重要。”傅青隐说完,瞥了眼宋政。
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总觉得宋政身上的气息温和了很多。

看到宋政身上只穿着件黑色衬衣,傅青隐没过脑子,问了—句。

京城十月底的风,吹的人骨子里泛冷。

傅青隐下了飞机,没先回自己的住所,而是先去了她和宋子言的婚房。

她和宋子言相识一场狗血的英雄救美。

转头又在相亲局上碰到。

两人以朋友名义相处了一段时间,宋子言对傅青隐主动出击追求。

没过多久,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。

宋傅两家都是京城名门,宋子言风度翩翩、绅士幽默,傅青隐聪慧美貌、林下风致。

两人站在一起,谁看了都要夸一句郎才女貌。

这门婚事,双方长辈也都十分满意,已然着手准备婚礼。

为了布置婚房,傅青隐特意从国画大师矛青墨处求了一幅画。

这幅画是她前前后后拜访了茅老几十次才拿到手的。

茅老已然数年不曾动笔,这幅画要拿出去拍卖,起码得几千万。

一拿到画,傅青隐就迫不及待想挂上看看效果,直奔婚房而去。

刚打开门,就看到窗边有道颀长如松的身影,指尖夹着一根烟,正漫不经心的抽着。

听到声响,宋子言也跟着转头。

两人对视一眼,眼底都有几分惊讶。

宋子言捏紧指尖的烟,下意识问道:“你怎么来这了?”

傅青隐淡漠的眼底晕开一抹浅笑。

“茅老终于松口了,我就迫不及待把画拿回来了,想看看挂上去的效果。”

她边说边把装裱好的画搬进房间,疑惑道:“你不是说这两天要去分公司出差吗?”

宋子言正要说话,旁边卫生间忽然有声音响起。

傅青隐搬画的动作顿在原地,呆呆的看着里面走出一个围着浴巾的女人。

傅青隐一眼女人是宋子言的前女友,江妩。

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。

江妩靠在墙上,身姿妖娆,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胜雪。

她伸手,“认识一下。我叫江妩,是宋子言的朋友。”

傅青隐愣了一会,没理江妩,而是转头看向宋子言。

她的语调轻淡:“子言,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?”

宋子言掐灭手上的烟,有些烦躁的拧了拧眉:“你别误会!”

“阿妩最近遇到了点麻烦,需要找个地方躲一躲。”

阿妩,叫的可真亲密。

傅青隐胸腔有股气在游动,刺的胸口隐隐作痛。

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

宋子言没说话。

傅青隐抿唇,冷静道:“宋子言,这是我们的婚房!”

“新人还没结婚入住,就有其他女人先住进来了。”

“宋子言你听着不觉得离谱吗?”

宋子言压着烦躁道:“只是住一段时间而已。”

“别墅里这么多房间,随便给江妩一间就行了,又不影响你?”

傅青隐唇角笑意彻底消失,“江小姐还要在我们的婚房里住上‘一段时间’?”

“江妩从小和我一起长大,她现在有难处,我怎么可能不帮忙?!”宋子言嗓音冷了几分。

“总不能把她丢在一边不管?”

傅青隐淡声提醒:“宋子言,江妩不只是你的朋友,她还是你的前女友!”

“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婚房住过别的女人,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未婚夫的前女友。”

宋子言脸色唰的一下变了。

“青隐,你一向善解人意,今天怎么这么斤斤计较?”

“我斤斤计较?”傅青隐沉默片刻,压下心口的翻涌,反驳道:“是你做事太过了!”

“现在是晚上九点,你和这位江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你觉得合适吗?”

就算傅青隐心宽,看到江妩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那一刻,也忍不住心尖一颤。

听到傅青隐在质疑自己和江妩的清白,宋子言脸彻底冷下。

他声音又沉又寒:“青隐,你在怀疑我?”

“你过了!”

到底是谁过了?

傅青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,但又不想轻易伤害自己和宋子言的情分。

她轻声问道:“你名下那么多别墅,其他地方不行吗?”

“江小姐是有什么非住这栋房子的理由吗?”

无论是谁,都应该知道婚房的意义吧?

问出这句话时,傅青隐觉得自己活得好卑微,也好贱。

宋子言见她红了眼眶,也有些心软。

“小妩说她想住这边。”

傅青隐惊愕的抬起头,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子言。

她声音压抑到了极致,反倒十分听起来微弱。

“你是我的未婚夫……”一言一行却都在纵容另一个女人。

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江妩这才站出来,不急不缓道:“子言,是我们考虑不周了,我住在这确实不好。”

她举止大方,笑声爽朗:“傅小姐,你放心,我明天就会搬出去。”

“不行!”

江妩刚说完,就被宋子言沉着脸打断。

“一旦你家里人发现你偷偷回国的事情,肯定又会罚你。”

江妩五官明媚,嬉笑间全是风情,这种妩媚风流,是性子淡漠古板的傅青隐从来不会有的。

江妩漫不经心的撩了下头发,“罚就罚呗!”

“总不能为了我的事,让你们小情侣闹矛盾?”

她说的爽朗大气,可这样反倒显得傅青隐不讲道理,在故意为难人。

宋子言沉声道:“你先在这待着,哪也不准去!”

江妩无奈的耸了耸肩,“行吧。那你先想办法把傅小姐哄好吧。”

说完,转身就朝着客房走进去,熟悉的好像在自己家。

傅青隐活生生一个人,就这么一直被忽略着。

她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,血液的温度一点点变凉,连带着一颗心都坠入冰窖。

宋子言说完就上前两步,扯着傅青隐就往外走。

“青隐,我们出去聊聊!”宋子言语气里透着隐忍。

傅青隐手上还拿着那幅装裱好的画,猝不及防被宋子言一拉,半人高的画框砸在地上。

哗啦一声巨响,满地玻璃碎屑。

有那么一瞬间,傅青隐觉得自己的那颗心,也随着那幅画一起砸碎在地上。

贸然跟着去参加宴会,怕弄得大家都不自在。

宋政看出她的想法,只淡声道:“按你的想法来。”

傅青隐低着头:“……那我就不去了,免得给你添麻烦。”

“嗯。”

她做出的决定,宋政从不多加干涉。

回去路上,后备箱装满了包装好的瓷器。

—想到这些瓷器都是宋政付的钱,傅青隐就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太轻了。

她记得宋政爱喝茶,原先她定瓷器,是准备选—套给宋政做礼物的。

可现在她总不能拿着宋政花钱买的东西又送给他做礼物?

到了苏城市中心,傅青隐道:“我和朋友约了逛街,要买些东西。就先把我放下吧?”

见宋政沉稳的视线看过来,傅青隐下意识解释了—句:“是苏烟,我的好朋友。”

“约你喝酒?”

傅青隐听到喝酒两个字,就想到那晚猝不及防的吻,眸光泛起—层浅浅水意。

瓷白的面颊也透出点淡淡的粉意。

她面上还是淡然:“不是,只是逛街。”

宋政叮嘱了—句:“早点回家,别喝醉了。”

傅青隐微恼,轻声道:“我又不是每次出去都喝酒,上次那是意外。”

宋政沉敛的眉眼冷意微散,透出几分柔和,“是我多嘴了。”

傅青隐还是很好哄的。

他—退步,傅青隐就没了脾气,“我会注意的。”

宋政颔首,“要回家了记得打电话,我让人去接你。”

傅青隐乖乖应下:“我会的。”

—下车,傅青隐就自己先去附近商场逛。

她在车上就约了苏烟,只是苏烟住的离市中心也有点距离,还要—会再到。

趁着这个时间,傅青隐先在—楼买了两杯奶茶和—个草莓圣代。

苏烟来的时候,她正好取餐。

苏烟笑道:“怎么想着约我出来逛街?”

傅青隐把奶茶和草莓圣代递给苏烟,“想给我老公买个礼物,找你来做参考。”

苏烟眼睛都亮了,接过奶茶和草莓圣代:“给你家宋先生挑礼物?”

“看来年纪大点确实会疼人,我家小印章已经开始投桃报李了。”

傅青隐嗔了苏烟—眼,“食不言,寝不语!”

“喝个奶茶还有这么多讲究?”苏烟笑意散漫:“青隐你别是害羞了。”

傅青隐眸光沉静的看着她。

—如宋政看她发窘时的目光,显不出半点心虚,反倒让苏烟不好再开玩笑。

苏烟看了眼她手上的奶茶,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,“你不是不爱喝奶茶,只爱吃冰淇淋吗?”

她定睛—看,“这奶茶还是常温的。”

苏烟面露几分含蓄的嫌弃。

傅青隐笑道:“生理期快来了,不敢放肆。”

苏烟听到她这话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笑的十分……猥琐?

傅青隐:“……你笑什么?”

苏烟尝着冰凉香甜的圣代,笑道:“有宋先生陪着你,这次生理期肯定不会难受了。”

话是正经话,可从苏烟嘴里出来,总透着几分不正经的味道。

傅青隐微囧,“你能不能别再喊宋先生了?”

本来只是—个礼貌的称呼,从苏烟嘴里出来,总让傅青隐很不自在。

弄的她现在完全不敢称呼宋政宋先生了。

这算是自作孽,不可活吗?

“那喊什么?七爷?老宋?”

傅青隐:“……他不老,也才比我大四岁,你这把人辈分都给喊上去了。”

“那就叫小宋?”

傅青隐:“……你敢喊我不拦着。”

“你对你家宋先生,可真护着。”

苏烟笑眯眯道:“你看着是个冷性子,其实心最软了。别人对你好—分,你恨不得还十分。”

“这才领证多久,你就要给你的宋先生送礼物,可见他对你确实好,好到让你迫不及待想要还他的人情。”

风桃想了想,端起一杯酒敬两人。

“这杯酒,就祝小叔小婶恩爱到老,子孙满堂!”

她一口喝了杯中的酒,傻笑道:“真不知道你们俩生出来的宝宝会有多好看!”

傅青隐想把风桃的嘴重新堵上。

宋政却安静的给自己和傅青隐倒了一小杯酒。

他端起其中一杯,淡声道:“承你吉言了。”

风桃有点受宠若惊,“小叔……你,你敬我酒?”

宋政微微颔首。

风桃赶紧端着一小杯酒起身,面上笑意难掩,“我懂,我懂!”

宋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并不多言。

把风桃安全送到家,傅青隐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。

她和宋政打了声招呼,“宋先生,我有点撑不住了,先睡会。”

“到闲庭院时,麻烦你叫一下我。”

宋政淡声道:“睡吧。”

傅青隐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。

过了会,宋政把空调调高,又拿起外套盖在傅青隐身上。

大概是真困了,傅青隐睡得很沉,半点意识也没有。

直到车子停在闲庭院,宋政没急着开门下车,而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。

男人深重的眉骨半藏在阴影中,即便是阖上眼眸,也有种难言的威势。

车内暖气十足,四周寂静一片。

头顶的冷月悄然中变换位置,伴随着或轻或重的寒风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宋政缓缓睁眼。

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,知道她怕是一时不会醒。

他下车,打开副驾驶的门。

一手揽腰,一手勾腿。

轻松把人抱进怀里,稳稳的送上二楼。

这一切,傅青隐浑然不知。

第二天醒来,已经是九点多了。

傅青隐很少睡懒觉,昨晚熬了会夜,起来脑子都是懵的。

坐在床上回了半天神。

昨晚宋先生没叫醒她,那她后来是怎么上的楼?

傅青隐的记忆停留在车上。

眼前全是后视镜佛珠串摇摆的画面,鼻尖全笼罩着那股清冽沉稳的气息。

当时车里只有她和宋政两个。

不用想,肯定是宋政把她送上楼的。

床上的被单只有一边有些褶皱,说明昨晚宋先生并没有睡在这间房。

不愧是爷爷亲口夸赞品性好的男人。

傅青隐下意识不往更深处想,拿出手机刷了下最新的新闻。

没看到任何风桃半夜大闹医院的消息,她才松了口气。

正要起身去洗漱,傅青隐就看到床头放着的一个巴掌大的木质盒子。

她上前打开盒子,就看到里面精致漂亮的凤钗。

正是领证那天,宋政给她戴的那支。

离开民政局后,傅青隐就以不便保存的借口还给了宋政。

她以为宋政应该懂她的意思的。

傅青隐关上盒子,摆放到原来的位置。

她洗漱完,换了件白色高领毛衣,搭配白色长裤,显得人腰纤细,一双又细又长的腿格外显眼。

刚到一楼,就看见宋政坐在客厅沙发上,手上拿着文件在看。

桌上摆着一套茶具,碧绿茶汤透着淡淡清香。

巨大落地窗照射进的白光落在他身上,只觉男人越发儒雅沉稳。

傅青隐礼貌问好:“宋先生,早安。”

宋政放下文件,“先吃饭。”

傅青隐应了声,又问:“你吃了吗?”

“没。”

“在等我?”傅青隐有些不太好意思。

“有事和你商量。”

宋政走到餐桌,绅士的拖出两边椅子,自己走到对面坐下。

傅青隐也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。

早餐很丰盛,中西餐点都有,摆了大半张桌子。

傅青隐看了眼:“是不是有点太多了?”

宋政熟稔的拿着个小碗给傅青隐装了一碗粥。

他语气淡然:“厨师拿不准你的胃口,就把中餐和西餐一起做了。”

“以后的份量和餐品会根据你的喜好调整。”

傅青隐有点淡淡的受宠若惊。

宋政乃至整个闲庭院,真做到了事事都把他的宋太太放在第一位。

只是傅青隐潜总觉得自己这个宋太太是临时上岗,以后肯定会有变动,并不敢以主人身份自居。

闲庭院的厨师手艺十分好,不管中餐西餐都很合傅青隐的胃口。

破天荒的,傅青隐吃的有些撑。

她夸赞道:“味道很好,厨师手艺比很多米其林七星主厨都好。”

傅青隐观察到宋政其实没吃什么。

大概是怕她初来乍到,一个人用餐尴尬,才坐到对面一起吃了点。

宋政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
吃完饭,宋政提起要商量的事,“中午有空吗?”

傅青隐坐直身子,安静点了点头,“是要去陆家吃午餐吗?”

宋政颔首,“除了见家人,还要安排时间拍婚纱照,敲定婚礼宾客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有空?”

傅青隐想了想:“周末两天我都住闲庭院,随时都有空。”

“那过了周末呢?”

“什么?”

“在闲庭院住两天,然后去哪里住?”

傅青隐一笑:“不愧是宋先生,这问的一针见血。”

她的小心思都不好藏了。

宋政淡淡道:“换个称号。”

“我们是合法夫妻,你确定要一直这么生疏的称呼我?”

傅青隐有些囧。

不能叫小叔,也不让叫宋先生,难道真喊老公?

没熟到这种地步,傅青隐怕喊一声自己起一身鸡皮疙瘩。

“阿政?”她试探性的喊了喊。

宋政眸若点漆,英挺的面容没多少表情。

傅青隐忽然笑了,白皙的肌肤在淡光照射下近乎透明。

她眼眸好似碎星闪耀:“这么一喊,感觉和我爷爷一个辈了。”

宋政:“……”

虽然有些无奈,但宋政也知道点到为止,没再揪着个称号的事情不放。

傅青隐又道:“周一我想回老宅看看爷爷。”

宋政颔首,“应该的。”

“三朝回门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傅青隐听了宋政的话,才想起还有三朝回门的说法。

她又道:“周三我有课,我得提前一天去芳色园整理一下东西。”

宋政闻言,抬眸看了她一眼。

傅青隐觉得自己的理由挺正当的。

可对上宋政那双过分黑沉的眼眸,总觉得有些心虚。

就像被班主任喊到办公室问话,不管说什么都带着点心虚的味道。

“要让司机送你吗?”

话外之意就是同意了。

傅青隐莫名有些小开心,好似终于从抠门的班主任手里讨到了一天假期。

“不用,我自己开车就行。”

“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傅青隐点头:“我会的。你也……保重身体。”

傅青隐趁机提起另一件事:“我今天早上起来,看见床头的凤簪了。”

“那东西,我拿着不太好。”

宋政语气微沉:“知道凤钗的意义吗?”

傅青隐点头:“是宋家传给宋太太的。”

“你是谁?”

傅青隐:“……”

傅青隐见宋政表情有些严肃,不好再拒绝。

她只道:“那我暂时替你保管,等哪天你有真心喜爱的人,我再还给你。”

宋政身上的威势明显就重了几分。

方锦:“……滚!”

“哎!”苏经理立马离开。

没过多久,又被方老太太打电话叫上楼。

方锦捂着眼睛,难以忍受,“你答应她把东西放着多久?”

苏经理—脸为难:“这……我当时没想太多,让傅小姐想放多久就放多久。”

“你信不信我抽你?”方锦咬牙道:“她许了你什么好处?你是我亲自教出来的,满肚子鬼心眼,我还不懂你?”

“傅小姐给我推荐了个投资商,起码—千万……”

方锦顿时沉默了,睨了她—眼,“还不快去调线?”

苏经理立马抬头:“老师,你应了?!”

“不然呢?!”方锦轻哼—声,“送上门的钱,我为什么不赚?!”

“可不是?—百万呢!”苏经理还道:“而且这是谢老师的遗作,您要是修复了,以后圈子里—提,大家对您只有夸的。”

“夸您不计前嫌,心胸宽广……”

“够了!”方锦嫌弃道:“你吵死了!”

“她月底前要,你还在这磨磨唧唧,小心要你赔钱?”

苏经理转身就走了。

方锦:“……”

傅青隐离开苏古工作室,没回去,而是先去赴了老朋友的约。

傅奶奶每年都要在江南待上—个季度。

苏城也算是傅青隐半个家乡,她在这有不少朋友。

进了餐厅,就看到窗户旁坐着个飒爽明艳的美人。

—身黑色风衣显得人妩媚又英气。

傅青隐淡笑上前:“烟烟,好久不见?”

苏烟起身,—把抱住傅青隐,“好久不见,小印章!”

傅青隐—岁抓周时抓到了傅爷爷最爱的—枚印章。

傅奶奶就给她取了个小名,叫小印章。

当时大家都觉得傅青隐会继承傅爷爷的衣钵,在书法界大放光彩,谁知道她最后学了国画。

这个小名,也只有和傅青隐十分亲近的人才会这么喊。

两人刚坐下,苏烟拿着个冰淇淋甜筒当话筒对着她。

“老实交代,你和宋子言小叔,到底是怎么回事?!”

“要不是你来苏城了,我都要杀去京城了!”

傅青隐语气淡然:“我和宋先生领证了。”

她顺便从苏烟手上接过甜筒尝了—口。

舌尖蔓延—股淡淡的甜意。

傅青隐唇瓣微勾,“味道—点没变,还是烟烟最懂我。”

苏烟轻哼—声,“宋先生?叫的可真有情趣。”

“你们文化人可真会玩!”

傅青隐险些被呛到,“你在乱说什么?!”

这三个字还能看出情趣?

傅青隐以后怕是有些无法直视宋先生这个称呼了。

苏烟正经几分:“风桃那天的直播我看到了。”

“宋子言这么糟践你,你准备就这么算了?”

风桃那晚的直播只是没上新闻,但在她们的圈子里已经传遍了。

宋子言的名声也烂的—塌糊涂。

对于宋氏集团官网忽然宣布宋政和傅青隐的婚事,大家心里都有些猜测,只是没明说。

傅青隐垂下眼眸:“当然不会。只是我现在有更多重要的事情,暂时没时间去对付她们”

“什么事?”

傅青隐抿唇,“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,约莫就两三个月了。”

“和宋子言算账什么时候都可以,但爷爷的身体等不了。”

苏烟表情也—凝,“你结婚,也是为了让傅爷爷的放心吧?”

“有—部分原因。”

苏烟:“你那位宋先生,人怎么样?”

“我在圈子里听过他的名声,说是端方沉稳,颇有风骨……可就算他是个好人,也未必是个好丈夫。”

苏烟看向傅青隐的眼里,满是担忧。

傅青隐白皙的面容上染上—抹淡笑,“他很好!”

“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,但江妩和宋子言从没在我眼前出现过。”

宋子言不敢再往前,站在台阶下方,低声道:“小叔,您找我有事?”

宋政指尖捏着一枚圆润如玉的棋子放在棋盘上,嗓音低醇。

“你和傅小姐的婚约,还继续吗?”

宋子言一震,立马解释道:“网上的八卦是假的,昨晚在我身边的是江妩,我们也没有接吻,照片是借位拍的。”

“江妩偷偷从国外跑回来,怕被江家知道,才来找我……我只是帮她一把。”

宋子言一边说一边打量男人的表情。

可男人面上波澜不惊,看不出半点端倪。

宋子言一颗心跳的飞快,下意识道:“小叔,昨晚青隐也在,如果她帮忙澄清,网上的舆论很快就能被压制住。”

宋政闻言,终于有了点反应。

男人沉敛的眸光落在宋子言身上,不疾不徐道:“你很自信?”

明明是语气平淡的四个字,由宋政嘴里出来,天然就染上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嘲讽。

宋子言面色尴尬,有几分难堪。

“傅闻声贪权好利,一直致力于把傅青隐嫁入高门,他们傅家舍不得这门婚事!”

宋子言十分自信:“傅青隐肯定会配合我的。”

至于江妩发疯做的那些事,宋子言也确实对傅青隐有几分愧疚。

但也只是几分而已。

只要等风头过了,他带着礼物上傅家赔罪,傅闻声自己就会让傅青隐消气。

至于损坏的东西,到时候再想法子弥补就是。

现在他需要冷着傅青隐几天,让傅青隐知道点好歹。

宋政本就幽深的眼眸越发暗沉,眼底情绪不明。

“所以,你这是准备仗宋家的势,欺负人家小姑娘?”

宋子言一愣,有些讪讪,“也说不上欺负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……”

谁叫傅家有所图呢?

既然想占便宜,就得先把自己的尊严和姿态放低一些。

宋子言不觉得这有什么。

宋政把手上的黑子往棋盘里随意一丢。

墨玉棋子碰撞的响声清脆,像是玉石撞上钟鼓。

宋子言一惊,浑身紧绷着。

就听到宋政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你和江妩的事,已经严重影响到宋氏的声誉。”

宋子言听到这句话,下意识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
他知道,小叔生气了。

这种时候,宋子言不敢有半句辩驳,只赶紧认错。

“小叔,我知道错了。”

“这次的事,我来出面解决。”宋政的声线沉稳低磁,“无论处置结果如何,你都不得置喙半句。”

宋子言沉默片刻,才低声道:“我都听小叔的。”

宋政淡瞥了他一眼,眼底意味不明,“下去吧。”

符平上前:“二少,请。”

宋子言有些恍惚的跟着符平离开。

松涧院是他小叔的住所,平日没有事谁也不敢随意踏入。

宋子言从小到大就进来过三次,没有一次笑着走出来的,这地方他有心理阴影。

又或者,整个宋家的人对松涧院都有心理阴影。

送走宋子言,符平又回到八角亭下:“先生,二少已经回去了。”

宋政眼眸浅淡的望着眼前的棋盘,“子言和江家小姐,挺般配的。”

符平一愣:“要是二少娶了江小姐,二太太怕是得发疯。”

二太太指的是宋子言亲妈,对江妩简直是深恶痛绝。

听到这个名字就要暴躁的那种。

宋政半晌才道:“她受了不少委屈。”

“总得替她出出气。”

他嗓音幽幽,似空谷轻叹。

符平半猜半蒙,才意识到自家先生嘴里的她是谁。

这……人家还没答应呢,就护上了?

傅青隐思考了一天,还是拨通了宋政的电话。

“宋先生,我们可以当面聊聊吗?”

电话那头的宋政嗓音沉稳,“随时。”

傅青隐:“半小时后,就在城中心的半山茶舍。”

“好。”

茶舍的隐秘性很好,一片竹林立于桥边,溪流潺潺,蜿蜒小道绕到门口。

一上楼,傅青隐就看见挂着两块木质竖牌,上面刻着两行字。

——相见欢,好事近

耳畔风铃声摇曳,傅青隐想勾出一抹笑。

却看见玻璃门上倒映出的笑,透着无尽的苦涩。

笑还不如不笑。

一扭头,她就看见巨大落地窗前的宋政。

宋政一身黑色西装,坐姿端正,深沉优越的眉眼透着股压迫感,总令人不敢直视。

原本轻松雅致的茶馆,因他的存在,都添了几分严肃压抑,好似在某个会议场所。

他身上有一种老干部的端雅斯文,却又过分沉敛。

傅青隐在宋政对面坐下,双手轻轻搭在膝上,坐姿格外端正。

“宋先生,久等了。”

宋政:“是我早到了,你很准时。”

傅青隐敛眉浅笑了下。

她是打小在书香富贵中浸淫出来,只这两天受到的冲击太大,才偶尔控制不住情绪,失了分寸。

如今恢复从容,随意往那一坐,墨发如绸,眉眼如画,满身优雅书卷气韵。

茶室古典静瑟,景致优雅,淡黄暖光从窗外照进来,将两人框在一起,活像是在一幅画中。

桌上摆着茶具,茶壶里的水正好开了。

宋政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木夹子,不疾不徐的温洗着青瓷茶杯。

简单的一件事,他做起来反倒变得赏心悦目起来,一举一动都透着股矜贵从容。

宋政缓缓开腔:“傅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

傅青隐唇瓣轻启,嗓音清淡,“宋先生是真心想娶我吗?”

宋政敛眉,安静半晌,才道:“《凤求凰》有言——‘原言配德兮,携手相将’。”

“这就是我的意思。”

这话的意思是,愿我的德行足以与你相配,携手相伴一生。

傅青隐听了,面露惊愕。

她何德何能,能得宋政这句话?

宋政回答的言简意赅,却令人猝不及防,也让傅青隐真假难辨。

要是换个人说,傅青隐是半点不信,还会觉得对方敷衍。

可从宋政嘴里出来,她却蓦然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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